支付宝“暴击”羊毛党
有些事不赚钱，但很必要。
文 | 何寒秀
出品 | 零售老板内参 微信ID：lslb168
薅羊毛的互联网黑灰产，简称“羊毛党”。他们的套路，千千万。
商家要造势营销，少不了给消费者让利。大多数普通消费者，领点优惠券，凑凑满减，占点小便宜，顺便看看新的APP好用不好用。
再进一步，也就是介绍身边朋友下载些APP，挣点儿推荐费，也都局限在熟人圈子里。
这些都算不上薅羊毛，毕竟商家释放些小利，获取用户，消费者从中得益，还是个双赢的局面。
可职业羊毛党就不一样了。羊毛党做的，就是无下限利用平台漏洞，达到获利的目标。
羊毛党到底有多大威力?举个真实案例，有一家上市公司力推直播软件，为获取客户量，表示只要注册软件就能获得奖励金并立即提现。结果大部分奖励被羊毛党撸走。2016年底，该公司投入近16亿元后净亏损约10亿元，最终被ST。
可见如今的羊毛党，何止是把企业薅成葛优？薅过世也未可知。别跟他们谈正义，他们眼里只有利益。
这些年，随着互联网逐渐成为商业标配，羊毛党几乎像是一款无孔不入的病毒软件。过去只发生在少数互联网企业的被薅秃的情况，开始出现在各行各业。零售行业也成了重灾区。
羊毛党盯上大润发
大润发内部，习惯叫“羊毛党”为“黄牛党”，所谓“黄牛党”，其实就是羊毛党中的一类。标准姿势是低价购买，再低价（高于购买价格）销售，从中赚取差价。
以这种姿势薅羊毛的羊毛党，看上大润发也是有原因的。
2018年底，大润发上线了「大润发优鲜」APP，围绕店面开始做「一小时达」的线上生意。
为了吸引消费者，大润发给新用户准备了50元免门槛消费券。
大润发这么实在的营销方式可不多，大多数平台还要设立一个消费门槛。让消费者凑凑满减。
大好机会，羊毛党怎么会缺席。
于是平台上惊现诡异订单——购买的都是相同商品（大豆油、牛奶、奶粉、尿不湿等），最后连配送地址都一样。
这就奇怪了，一个房子里能住这么多人？还都买一样的东西？
当时大润发内部，已经断定就是羊毛党所为，可是最困难的一环是，黄牛党潜藏在普通消费者之中。如果处罚过度，可能误伤消费者。即便99.99%肯定是黄牛党，最终大润发还是发货了。发货前，大润发客服还给他打电话，口头劝诫：下次不要这样哦。
大润发为什么容易被黄牛党盯上？前面也说了，黄牛党最后获利的方式是把商品转售出去。
所以黄牛党对商品也是精挑细选的，比如，这次活动中，羊毛党选择的产品就都符合几个特点：首先都是刚需品，几乎家家必备；其次属于易耗品，短时间内会复购；再次价格透明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便宜多少；最后是保质期长。符合这几点特征，黄牛党没有转售的压力。
而大润发当时，几款商品以低于批发价的价格销售出去，自然亏大了。大润发不是第一次被薅羊毛，此前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。不过注重事后“补救”，比如联系消费者核实订单，对羊毛党进行劝导。亡羊补牢，为时已晚。
如果不是大润发财力雄厚，可能撑不到有人帮它解决问题的时候。
支付宝暴击羊毛党
大润发可能都没想过，这个问题竟然是被支付宝解决的。
2019年，大润发跟支付宝合作，无意间提起这件事，支付宝当时就拍了板，“这事儿我能干”。
虽然现在生活基本离不开支付宝，不过对于支付宝背后的技术可能不了解，除了提供支付通道、平台和服务之外，支付宝背后还有一套支撑这一切的金融风控体系，其中就包括打击网络黑产。
不去研讨具体的技术执行方案，在外界看来，支付宝安全实验室的ARiskGo系统的方案，概括起来很简单，就是提高注册难度，第一步就把疑似问题账号拒之门外。
互联网上人都有ID。有些人通过各种分身手段，在同一个平台拥有多个ID。支付宝给这些ID划分危险等级，就像支付宝现在的城市健康码。
“绿码”用户注册，安全通行，照常是输入手机验证码就行。“红码”用户，就需要通过语音验证注册。
别看只是换了一种验证方式，成本可是大大提升了。毕竟现在可得有个人听了这个语音电话，才能把验证码填上。
一名大润发内部人士就表示：如果留心去看一下虚拟号码目前的价格，已经从从前的0.5元，涨到2-3元。薅羊毛的成本超过羊毛本身的价值，羊毛党自然而然就散了。
这当然不全是支付宝的功劳，但能够看出，这些年大家对于营销安全的关注，逼得羊毛党成本飙升。
在支付宝安全实验室的ARiskGo系统介入之后，效果立竿见影。比如上海杨浦店总就表示，最近半年多都没有出现过羊毛党。
从大润发总部情况来看，羊毛党降到一成以下。之所以没有彻底消灭，并不是技术不到位，还是怕误伤普通消费者。毕竟喜欢囤货的消费者，也不是没有。
从技术研发再到最后运用，支付宝和大润发花了半年多的时间。从支付宝来看，效率不算高。不是卡在技术上，而是卡在应用合作上。
商户对于项目有疑惑。首先，会不会有数据安全问题，支付宝说不需要账户，也会做好数据保密工作，一个商户一套解决方案。其次，支付宝表示服务不收费，不少企业心里打鼓，免费的东西最贵不是？曾经还有连锁火锅品牌说，你们不收费怎么办？后面服务怎么办？要不你们还是收费吧？
但是支付宝说不收费就不收费，包括大润发在内，已经有1万多家商户享受这份免费福利。
近两年，不少大型企业都传出过被薅羊毛的消息，一家电商平台的遭遇算是经典案例，去年1月，该电商平台网站出现了bug，用户支付少量资金，就能不限量领取100元门槛券。这些券被迅速核销转移，变成话费、Q币等。行业人士甚至估算，涉案总金额达到数千万。
再比如，2018年12月，一家连锁咖啡品牌在全国范围的门店展开圣诞促销，只要在APP上注册新用户，就可以领一张兑换券，兑换中杯咖啡。结果有人开发自动注册机，短时间内换了数十万张券，再通过朋友券微商渠道销售。一张25元的咖啡券，两三元就卖出去了。知道真相的商家哭晕在厕所。
羊毛党的危害，在商家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，做赔本营销。如果一直没有有效策略，很有可能被直接拖垮企业。说到最后，损害的是整个商业生态。抵制羊毛党的意义，或许正如支付宝所说，不能赚钱，但很必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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